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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裴笑的手腕上还dai着这串发链。

宋锱铢盯着他的手腕看，一直盯到他把手腕往袖子里藏了藏。

她叩了叩石桌，裴笑顿了顿，还是无可奈何地把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于是她就沿着裴笑的腕骨开始抚摸那串发链，指法宛转迂回，就好似命运把玩她的人生。

果然，二十年过去了，这些发丝也同她的心境一样干枯衰萎了。

她越摸越觉得好笑，忍不住chu言讥讽：“这发链不是在你的尸首上么，怎么又跑你shen上来了？”

裴笑说：“毕竟我是还yang之人。”

宋锱铢作势要扯断发链，裴笑立刻护住改口：“坟里那条是假的。”

宋锱铢缓缓松开了发链。

裴笑松了口气，继续笑着说：“我就知dao这坟你非挖不可，所以半点儿破绽都没敢留。可惜你还是不信，非要拿自己的命赌——”

他gan慨dao：“第一回是在幽王墓吧？你在里tou困了三天三夜，被封在耳室里的时候，指名dao姓地骂了我三十六遍，骂得好脏，脏得你舅舅我脸红心tiao的。”

宋锱铢活是被他气乐了。然后一低眉，可怜baba地讥讽dao：“那我的好舅舅怎么不chu来见你那可怜的小甥女儿一面呢？可别是在隔bi听着骂自渎不敢chu来吧？”

裴笑顺势胡扯dao：“到底知舅莫若甥，若非行此yin邪之事，怎能对我的好甥女见死不救呢？”

宋锱铢拈起石桌上一ban蒜，屈指疾弹，直取他眉心，却被他稳稳当当地接住，手一摊，又笑着放回了桌上。

“我本来想着，你要五天都chu不去，我就打个盗dong带你chu去——”他笑了笑，“可我的好甥女到底厉害，隔天就自个儿chu去了。”

宋锱铢听着，就不觉一哂——

说到底，当年比的就是耐xing，这老狐狸比她沉得住气，就活该她一败涂地。

裴笑继续说：“第二回在零丁岛，是不是？你还被海寇捉了，最后活活弄沉他们一条船。”

……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宋锱铢皱起眉，眯着yan，那些早被她扫进角落里的琐碎往事，被他这么一chui，又纷纷扬扬地呛进了她的肺，挤得她嗓子发yang。

她确实在零丁岛弄沉了海寇一条船，可代价是自己也掉进了海里。

裴笑教过她浮水，可她学艺不jing1，其实不谙水xing。

那回，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溺死在南海，却没想到自己扑腾着扑腾着竟然学会了浮水；又恰逢涨chao，就被浪拍回了岸上，小命是保住了，就是呛了不少咸水，涩得嘴里苦。

想来她那会儿真的是不要命了，为了bi1裴笑chu来，居然干了这么多疯事儿。

没错，第二回是在零丁岛，第三回是在金玉堂，第四回是在神剑山庄——

当时，她从金玉堂骗走陨铁，送去神剑山庄，要换名剑惊鸿。老庄主不干，她也不guan，抢了惊鸿就跑，被庄里人追了好几百里地，最终在大雁ding被列阵困住。

神剑山庄的那剑阵着实厉害。连裴笑都说，那回他几乎藏不住要chu手，却不料神剑山庄那少庄主在最后关tou动了情，放了她走。

于是宋锱铢顺水推舟，提着惊鸿剑，掠上云鹫gong，赌了最后一次命。

12

那确实是她赌得最大的一次。

云鹫gong人善毒，又行事诡谲，除了成功盗走了通天犀角，她在云鹫gong就没落着半点儿好。

逃chu云鹫gong的时候，她shen受重伤，又中了奇毒，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