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要松口了;殊不知玄茗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闭门羹:「不必。你自己留着罢。」
苏云岫当他是因银票犹豫,却没想到男人之所以迟滞片刻是只顾瞧自己撒娇的模样。
一个成年人,还是面容清俊的男子,缘何撒起娇来一点也不别扭,还颇有些可爱?
百试百灵的撒娇被再三拒绝,糯米糕脾气再软也禁不住委屈,垂下眼睫闷闷不乐地要将脚套入锦履中,瞥见还残存乌青的脚踝後蓦地双眼一亮。
「既是如此,我也不好再搅扰恩公……」苏云岫低低说着,自榻上立起身子,尚未站直就吃痛地嘶了声,一下跌坐回了床边:「疼……」
彷佛被那声痛呼捏住心尖,玄茗上前一步,蹲下身道:「这儿还疼?」
莫非是他灵力用得不够?他治癒术法使得少,最多就是给来偷采果子吃却跌下树的松鼠治治腿,还真不知给凡人疗伤应当如何拿捏分寸。
其实一点也不疼的苏云岫看着男人头顶发旋,心虚地嗓音轻颤:「怕是没法走了……」
他知道恩公嘴上虽冷漠,心地却柔软,要不也不会一再出手相救。眼下自己脚都伤成这样了,男人决计不会强迫他撑着跛足下山。
用这当藉口待久一些,再多磨磨恩公,最後总会收下谢礼吧?自觉主意绝妙的糯米糕敛起因得意而绽开的笑,煞有其事地又嘟囔了几声疼,只待玄茗开口挽留。
男人沉默半晌,发出一声无奈叹息。
「既是如此,」玄茗起身,背过身子後复又蹲低:「上来罢,我背你下山。」
「少爷——少爷!我的小祖宗欸——」
山林间回荡着杜仲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唤,雨後山林较平时凉爽不少,杜仲却被冷汗浸透了背脊。
难怪赶车下山时便眼皮直跳,他那时只当是丹薇思念所致,半点也没想到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竟也学会了阳奉阴违,背着自己悄悄离了庄子。眼下已近薄暮时分,苏云岫却迟迟没回庄里,才赶回庄子的杜仲这下急得跳脚,提了灯就往平时苏云岫守株待兔的地方一个劲跑。
千万别是出事了才好。眼看地上满是大雨留下的水洼,杜仲不免七上八下——少爷不会是淋雨受了寒,倒在了某处吧?还是迷了方向,找不着路回庄?
他心急火燎地都要提不住灯盏,恨不得甩开手奔得更快些,视线里却忽然闯入了个熟悉身影。
真要说起来,那身影是两个,而他熟悉的只有被人负在背上,脸上写满不开心的那人。
「少爷!」
杜仲热泪盈眶,好歹还记着此处都是草木,乱扔灯火会烧毁整片林子,於是按捺住了振臂相迎的冲动:「我的好少爷!你这是去哪儿了?」
老远便听见杜仲高呼的玄茗见状,停下了稳健前行的步伐,待书僮跑到身前方淡淡道:「他扭伤了脚,不好走路,你扶他一把。」
话音未竟,他便感觉背上一轻,圈在肩上的手臂也舒展开来,糯米糕软乎乎的嗓音伴随落地声响传入耳畔:「多谢恩公,我好多了,不必劳烦杜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