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湫好脾气地笑了一声，声音温和地问小士：“小师傅，我们能不能大殿里去看看？”

他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变，旋即他移开了视线不再去看沈映棠。

香案底下摆放着三个蒲团，其中一个蒲团上，一个着黑长袍的中年老正盘坐在其上，闭着睛打坐冥思，即便是他听到了宋湫等人来的动静，也未曾睁开睛起待客，只是淡声：“清平观乃是筚门圭窬之地，若有招待不周，还望诸位善士海涵。”

一行人踏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青苔的台阶，跨过及膝的门槛到观里，正对着朱红铜门的香炉里青烟缕缕袅袅。大殿前的坛里，一棵枝叶扶疏的老玉兰开得正好，明媚的光里枝丫上雪连成一片，曼妙的幽香浮动。穿着青灰袍的小士正握着一把秃了的扫帚，表情认真地清扫着落了一地的雪白。

他转过，看着宋湫温声：“湫儿，你随着那小士去后面的厢房里吃茶，我一会就过来找你。”

沈映棠坐在椅上，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他单手支颐看着静白老，面上笑容柔和，而笑意不达底，他漫不经心：“长把我单独留下来，是想说些什么？”

静白老沉声：“贫见善士面相有缘，善士可否稍留一步，容贫与您细说几句。”

在沈映棠的授意下，宋湫代替他们二人，在蒲团上跪下来简单地拜了一拜，随后他们便要抬步离去。

苔痕上阶绿，碧绿的藤蔓植沿着破损的土黄砖墙匍匐而上。飞翘的檐下，质朴端庄的“清平观”三个字端正镌刻于宽大的牌匾上。

一郁而宁静的香火气无不在。

于是宋湫就带着两个下人先一步退了去，只留下大殿中的沈映棠与静白老二人。

半晌过后，沈映棠才微微颔首，声淡然：“可以。”

宋湫了声谢，那小士躬还了一礼，抱起地上的扫帚，往别去扫了。

静白老面沉沉，他起一甩宽大的袖，走到香案边取下盛放着竹签的木筒，递到沈映棠面前，有礼有节：“善士不若先摇一次签，求取机缘。”

殿中的神龛上供奉着一尊元始天尊，法相庄严不怒自威。塑像底下一转摆满了长长短短的红烛，火光摇曳成片，将殿内的事映照得透亮，微微泛着些许稍显妖异的红光，香炉里的香已经燃了一半多，端逸散开缕缕青烟，而炉底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香灰。

椅轱辘声近到跟前，小士抬起，放下扫帚，了个礼节，谨声：“几位信士是来上香还是吃斋？”

端坐在椅上的沈映棠神不变，扫了那装模作样的士一，随意：“今日天气好，我携内人来上香，叨扰一二。”

宋湫默不作声，睛去看这言行举止不拘一格的白眉老，只见此人看上去不过大衍之年，却已是须发皆白，鬓染微霜，那平淡的表情里透着一超然外之气。

在层层掩映的玉兰里，一座颜古朴，看上去饱经风霜的观映帘。

静白长一听到沈映棠的声音，便睁开了循声而望，只见背对着宋湫坐在椅上的沈映棠神幽似井，似嘲非嘲，表情有些莫测。那双不见底的睛里像是有着无数迷雾，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的空茫，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敬神之心。

小士不卑不亢地了，微弯着，抬手了一个请的动作，“自然是可以的。恰好今日静白长云游回来，此刻正在大殿内，几位信士若是有想问询的因缘果报，尽可前去。”

随行的下人帮忙将椅搬上了殿前的台阶，宋湫推着沈映棠了大殿。

宋湫称好。

沉默不语着看完了宋湫上香叩拜全过程的静白老，突然扬声叫住沈映棠，沈映棠没转过拿正看他，只是微微侧过脸来，一个清淡的笑，问：“长有什么事么。”

沈映棠扫了静白老一，表情还是柔和而淡然的，而神却有些鸷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