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需要帮助，你愿意帮我吗？”

对方的语气一瞬间非常的诡异，王保健本能地觉到恐惧。

海底气亦重，倒适合养魂。

鬼影越过他，停在阿兰灵位前。

王保健尴尬地收回手，有愧疚：“啊……请问您需要我些什么？”

雷声越来越响，像悬停在窗一般。冷气缓慢地盖住他的脸，伤刺痛发，他有些不上气，生理泪糊了视线，他用力眨着，暗红的招魂灯焰在视野边缘暗下去。意识飘忽之际，前淡淡的虚影也像一幻觉。压迫一下消失了，酸痛的下还没合上，他看不到自己发青的脸，着气对虚空伸手。

十几个香炉中升起的青烟全斜着飘向屋一侧沙发上的那已经变得凝实的虚影。

离的魂会停留在一生最好的时候，是他还满怀希望的时候，是他遇到李木的时候。

鬼影又清晰了几分，抬起的手臂能依稀看模糊的手指。挑着招魂幡的郞竹“喀嚓”一声断了，随着鬼影攥五指的动作，招魂幡飘起来，虚空一卷，团成一团砸在暗的墙角，就如同一团普通又肮脏的破布，与这间破烂老旧的屋搭完。破布团在墙角了，很诡异地试图弹起来，好像里面还有什么别的东西。鬼影隔空随意捻了捻手指，破布团就被搓得更小，彻底没了声。

这度其实已经称得上可观。

何非也有诧异，他以为自己会是死前的形象，没想到是他刚到上海的样。

这已经是他重复的第十四遍，墙下已经积了一层香灰。

香炉烧了一整天，何非看起来已经与常人无异。

大概是听错了吧，王保健从地上爬起来，弓着腰对对方伸手：“我叫王保健。”

两盏招魂灯齐齐灭了，雷雨皆停，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王保健第一次看见他的脸很诧异，因为实在是很好看一张脸。约摸二十多岁的样，鼻梁，眉目，大大亮亮的睛，睫又长又密，浅的嘴薄薄的，漂亮得像个女孩。

像鼻腔里哼的一声气音，很轻，带着笑意，鬼影复又现在他边：“我能帮你找到她。”

烧香是供奉，这是在养邪神。

“不好意思啊，暂时没办法和你握手。”何非语气多少有些生，却还是合地动作，手掌的虚影从王保健手上穿过去。

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李木的钱好骗又好吧，何

虽是残魂，煞气却重得可怕。招魂幡异变之象，也是因为他的现冲了原本为阿兰而设的招魂阵法，生辰死辰重合，招的便不再是阿兰，是恶鬼。

“你会见到她的，她也会见到你……”

“当然愿意啊！只要你能帮我见到阿兰，你让我什么我都愿意。”

房间拉着窗帘，透些稀稀拉拉的光，沿墙角放了一圈香炉，王保健念着何非的名字在每个香炉里上一把燃的香。

王保健不由得压低了呼，他不敢爬起来，当然也没有听到脚步声，鬼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停在他旁，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何非死前心神震，魂魄被勾魂索一就碎了，若不是因为生辰死辰相同，占了“重丧”气极重的便宜，连这残魂也剩不下。

：“……阿兰？是……”上死沉的空间被他嘴里吐来的气扑得一凝，下一秒，冰冷的气息瞬间充斥了他的腔。

王保健一下坐起来，抖着嘴问：“真、真的…？”

而昨日雨连天勾连起脉，他与那招魂幡上之人生辰相同，死辰相近，差错之下，把他这残魂从不见天日的海底一并招了过去。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死刑后的尸都是法院火化的。他看着沈曼取走他的骨灰，扬灯塔下他杀死李木的那片海里。杀妻杀的人，魂重得漂不起来，所以他一直沉冷的海里。

“何非，我的名字。”但是对方立刻恢复了最初那样清越的嗓音。

王保健脖僵地看着鬼影，汗竖起手脚发抖，牙咬得发酸。窗透的微弱光线从鬼影中穿过，一个青的廓，很，平心而论，实在不像他的阿兰。

雷声不断，闪电间有短暂间隔。闪电白光里，鬼影的移动轨迹宛如从电影中一帧一帧来的。那是一个很模糊的人形，停在招魂幡前，抬起的手臂隔空对着招魂幡抬了下，招魂幡剧烈地抖动起来，血字仿佛化了一样下来，像谁的血泪。

像冰源源不断地来，走量，胃里，五脏六腑都被冻住。王保健看不见任何东西，却合不上嘴，冷意从内弥漫开来，血里涌动的血都好像被冻住，他开始觉得困，沉重。

对方的声音温好听，听起来年纪不大，让人下意识地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