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又有所不同，我看见瘦弱矮小的自己絮絮叨叨了一通，便到困倦了，挨着塑像打起盹来。这时候，那尊塑像的材质好像突然转变了，从一石的外观变为类似的质，很难形容，可仔细去看就会觉得它完全是活。

比如在古代被称为“纳火”的地区，曾存在过关于“神”的崇拜，在这里土的一块石碑上方的图纹便是一只大的黑睛，象征神明的凝望。碑文里则简单解释了这只球和人类认知的睛区别甚大的原因：为了和神明行沟通，人类必须抛弃过往的认识，重新构筑自己的思想和灵魂，才能够知到对方的存在。

经过对这些错综复杂的资料，以及一分仅仅是人们传的非常不切实际的故事的整理，我试验着据称能够和神明的方法，一样接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不适。或者说，我早就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如今死而复生是短暂还是永远，不再重要了。

尽中外都有不少学者试图探明这些对月亮和睛的崇拜从何兴起、又如何繁衍、以及突然潜伏起来的缘由，但至今仍未有较为可信的推论，仿佛这段历史已然迷失在久远的时间里。我打开一张图片，上面展示了琥珀的月神小像，自缅加，据说在自然光照下，琥珀的正中间会现淡淡的光带，就像球微微睁开一样。但这仍然不是神明的彩——我想起梦里的神明的一角——那不是人类能够拙劣模仿的瑰丽。

它猛然睁开了。

而我从梦境中醒来，浑是汗，脸颊却得发，那难以描述的目光着实叫我连灵魂都在不住颤抖，很难克制住心悸。看来这晚是无法继续安眠了，我爬起来，打开先前搜集的各资料，里面除了关于西洋的教派，还有我近期找到的似乎和月神有联系的文献和古籍，用不同语言书写，翻译需要大量的时间。可我毫不犹豫去了，用尽方法，终于理顺了大分资料的内容和逻辑，这些是在国内很难找到的东西。

比较近的地区，比如桑若、安太亚等小国，似乎也短暂兴起过这样的宗教，但未成气候，在它们成为附属国的同时，这些信仰也一并消失了。

我忍不住越过自己童年的躯，朝它伸手，当指尖碰到那表面，就浅浅地陷了去，好像摸一般。不，不，真的该说是么？这分明是有生命的躯，并非我认识的任何东西，黑，柔又冰冷。

至于几乎同一时期，在更炎的“罗撒国”，也兴盛着对月亮及睛符号的崇拜，表示月神以神照耀四方，代表了恩赐和至无上的神之权。在某些时候，这超过了对王权的敬畏，祭司被允许在静谧的夜晚杀死大量人牲，向月亮祈求吉凶的预兆，直到得到信息，这样的屠戮才会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