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手心吐了唾沫，抡圆了手臂，猛的了男娼一鞭。

桃看得心飞快，忙低写完，递给富甲。胡商还没读完，车上的公又扬声：“——谢香莲雅间恩客老爷的赏，赏十鞭！”

“谢——玉叶雅间恩客老爷的赏！赏十鞭，加一对儿银夹！”

“谢牡丹厢房恩客老爷的赏，赏十鞭！”

“谢雪梅厢房恩客老爷的赏，赏二十鞭！”

桃探听了一会儿，取屋内备的纸笔，写：“老爷，今夜楼下说有个新鲜表演。楼厢房的恩客坐在窗边就能欣赏，不必下楼去。若是有恩客觉得演得好，也可把赏钱放在门外的篓里，赏得多了，还能自己呢。”

他越是凄惨，越是惹人怜。束缚的绳渐渐磨破了肤，麻也被染上红，绷的宛若致的作品，勾的楼上楼下的酒客们火难耐，更凶狠地娼们。四面皆是声、叫骂声、啪啪撞击声和靡声。

却听楼下动起来，仿佛一锅汤煮沸，人声嘈杂。富甲听不懂，就招手叫桃坐下，两人连蒙带猜地比划了半天，还是桃想起了那封书信，问富甲看不看得懂汉字，彼此才明白了意思。

宝香车路过的地上，斑斑都是男娼的血迹。男娼早哭哑了嗓，再不来。木势仍像桩似的，钉在里，只有靠血来。汗和血混成一，勒里的麻绳下尽是瘀痕，微风过都痛如针扎。

男娼的是最好的情药，烧得所有客人都疯起来，也烧尽了理智。公谢赏的声音越来越尖，也越来越快；打到后竟酸得抬不起手，忙换了个公继续行刑。

“啊——！别打、别打了！呃啊！！”

木被杂役牵着前行，一动，上的男娼就是一声悲鸣。待到走得近些，桃才看清男娼与鞍相接，竟是一成人小臂细的木势，正被男娼吃里，整没。木颠簸，设计巧的木势就在里搅，动得受刑者惨叫不已。上沾满了的，仍难以承受壮的木势，很快渗血来。

铁制的鞭本是为驯烈专用，一鞭就将男娼的后背血来。男娼越是挣扎，下的木势反而动得更快，浸了的麻绳勒里，很快磨艳红的痕。蒙的黑布被泪打，哭求无门，涎都滴到了膛上。

先前只觉得这人好生熟悉，桃忽如当喝，这才明白过来是铃珠。她手一抖，险些打翻了砚台；惴惴地替胡商写完最后听到的“赏赐”，却见富甲竟也着了一般，直着睛注视铃珠，神痴迷。

正写着，忽觉楼之下灯火通明，看客叫好不断。桃也好奇不已，远远瞧见竟是成宝香车的木玩意——木上坐着个黑布蒙的男娼，全被麻绳缚，牢牢捆在上；发被绳系住，扯着绑在木尾，于是只能绷成一张反弓，用力仰着缓解痛楚。木车上站着个公，揣着一鞭向看客抱拳逗趣。

鞭舞得猎猎作响，廊里的看客纷纷鼓掌叫好。十鞭打完，男娼光的背早已开绽，还有一鞭故意到了上，木一颠，就会撞烂伤，挤血来。

蒙布偶然间落下来，男惨无人、近乎昏迷的脸。

有些不安，怕自己猜错了，就又去看富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