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谢、谢谢光临……请下一位、客人来、来收银台结账。”穿着便利店制服的男人站在收银台后，招呼客人。他长了一张凶狠的脸，shen材也是健硕tingba，表情却是懦弱至极，像只雨天里淋shi了的狗。他的语速也极其缓慢，还有些磕磕baba的，看着像是智力有些问题。

下一位顾客很快就对他的服务gan到不满：“你能不能动作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男人低tou，指着自己的tou：“对、对不起……我的大脑、有损伤，思考、会慢。”

“行了行了，换个人吧。”顾客cui促dao。

不一会儿，另一个店员就把男人换下：“哎你来收银zuo什么啊？不是让你去整理货架吗，来捣什么luan？”他对顾客赔笑dao，“实在是对不起，他就是脑子有点问题，您别介意。”

男人被赶到货架便，他虽然脑子不灵活，听力也不好。可奈何两人gen本没有压下声音的意思，他听到顾客说：“不是我说什么，脑子有病就别chu来啊！妨碍别人生活效率！”店员跟着应和：“是啊是啊，真给人添麻烦。”

男人垂着tou，握jin的拳tou微微颤抖，却还是缓缓松开，整理起货架上的商品。

下班后，男人正打算离开，却被店长留在员工室。店长撵着小胡子，忧愁dao：“向湮，你这样可不行啊。我听小张说你今天又给他添麻烦，还惹客人生气了？”

“不、不是……排工、我guan进货，他guan收银。他走了、没人。客人很多，我收银……”向湮说着说着涨红了脸，努力挤chu断断续续的话语解释dao。

店长挥挥手：“行了，小张都跟我说了。你不理货架就算了，还擅自在他替你理货架时去收银，害得客人发火。”他叹了口气，“也不是我想训你什么的，但我当初招你是因为你ying是要留下来，说能干好活儿。现在看你这样，我这儿是留不住你了，你也别干了，东西拿好走吧。”

“我、我……”向湮yan里一片死灰。店长不在时，小张向来cha科打诨，反正除了工作啥都干，还隔三差五地小偷小摸，反而把活儿全推他tou上。可这小破便利店也没有监控，他自己又说不清，只能认栽。他问：“那、那工资？”

“你搞砸了事儿还想要工资？”店长睨了他一yan，“还不收拾了东西快gun！”

向湮无言以对，只好抱着行李灰溜溜地离开了。走之前，小张恰好在门口xi烟，见他chu来，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哎，你今天走那么早啊？我一会儿还有仓库整理的工作，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zuo了呗。”

“不zuo。”向湮说。

“什么？”小张不悦，“你胆儿fei了，还敢拒绝我？”

“不zuo。”向湮jian持，他只穿了件jinshent恤，cu壮的手臂肌rou隆起，青jingengen暴起。xiong肌鼓掌，脖子上的血guan清晰可见。往日他憨厚温顺，总叫人忘了他是个qiang壮的男人。现在他不怕小张去找店长告状了，便面lou凶se：“你、欺人太甚，我打你。”

小张这还是tou一次见向湮这副模样，吓得双tui发颤，嘴里还倔qiang着：“打人犯法，你敢！”

“我敢。”向湮举起拳tou，整个能有小张大半张脸那么大。小张再无胆子挑衅，一溜烟地跑了。

向湮chu了口恶气，却没有丝毫喜悦。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chui了，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是毫无tou绪。还好这个月的房租已经jiao上，不然他又得睡天桥底下去了。

突然一滴水落在他的鼻尖，他茫然地抬起tou，原本淅淅沥沥的雨滴顷刻间转化成瓢泼大雨，浇在他tou上。向湮赶jin躲进附近的一栋建筑屋檐下，望着外tou的雨帘，暗自忧愁。

就在这时，一则广告映入他的yan帘。一侧的墙上贴了张海报，原来是这栋楼上有一家新开的心理咨询室，首次咨询只需一半的价钱。

向湮不禁心动，要不是因为战后疮痍，找份工作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他剩下的钱不多了，但如果能治好…

这么想着，他果断地上了电梯。咨询室的装修十分简洁，前台记录了简单的个人信息后便让他等在客厅。不一会儿，前台就带着他来到一扇门前。

向湮jin张地推开门，门内的冷气恰到好chu1地缓解了他jin绷的神经。两张沙发相对而置，靠右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长发mei人。雌雄莫辨的长相，一双多情的桃huayan微微眯起，声音也温ruan如玉：“你好，是向先生对吗？请坐吧。”

2.

“你说你很厌恶自己，你觉得这和你现在的生活环境有关吗？”男人温和的声音就像海面下的yang光，明媚温暖。

“……不、是我，我很、坏。”向湮闭着yan睛躺在靠椅上，人造风轻抚过他的鼻尖，亲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