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向湮慌无措地错开视线，低下去，“我会打你、会伤害你的……”他说到这里，痛苦地皱起眉，手指剧烈颤抖着握在侧。他呼急促，腔剧烈起伏着发阵阵。

“你能回想起来自己杀了谁吗？”单月笙问。

“向湮，你看得到我吗？”单月笙突然问。

“为什么想对我歉？”单月笙离开了。

“看着我。”单月笙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缓缓靠近。

向湮受若惊，脸都红到了耳，低连声谢。

单月笙带着他的手拉向自己，向湮见快碰到他了，惊慌地失声喊：“不，我会伤害你……”

3.

向湮闭了嘴，过了许久才艰难地回答：“……我不知。”

“我……”向湮睫微颤，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失去控制，“我杀了很多、很多人。”

向湮把手心搓了盖在膝盖上，疼痛稍微缓和了些。他抬望着近在咫尺的天板，靠窗边的一侧已经被雨浸透了，微微凸起一层向外渗。

“你很安全，别担心。”单月笙的另一只手也盖了上来，将向湮的手像夹三明治一样拢在手心，一个浅浅的微笑，“我也很安全，别怕我。”

他才刚认识这个男人不到十分钟。单月笙容姿端丽，温文尔雅，谈吐举止无不透着一贵气。他就像追光的蛾，即使翅膀沾上了光，也不过是下贱肮脏的棕灰。他下意识就不想让这个人讨厌自己，对男人的提问也是回避不及。

回到昏暗的租屋后，向湮坐在狭窄的担架床上，膝盖隐隐作痛。他在战场上受了不少伤，除了大脑外就属膝盖最严重了。他将褪到小，左侧膝盖上烙着一枚币大小的圈，跟一躲玫瑰似的艳红靓丽，每每到了雨天就会疼痛不已。再加上他现在住在这冷的地方，病情愈发加重了。

“可、可以吗？”向湮恍恍惚惚地反问，怀疑自己在梦。

单月笙握住他的一只手，轻轻挲着：“是你想这么的吗？”

他从袋里掏手机，那是一台旧式的盖手机。他删掉了店长的联系方式，又一格格往下调，终于看到了“单月笙”三个字。绿的拨号键闪烁着，他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没有下。

“向湮，你在害怕我吗？”男人问，“你先睁开睛吧。”

偌大的商场里，向湮正排队结账。后的人离他一米多远，排他前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而向湮本人对此毫无所觉，只是垂着盯着手机屏幕。

两人离得太近了，向湮几乎都能受到对方的呼。他捂住，生怕自己的心太重，被单月笙听了去。他神扑朔不定：“我、对不起……”

“我不知……很多，大多、是男的，也有、女的。”向湮一字一句地答。他的神一直跟着那只怀表，漫无目的地飘在空中，“我，用枪、还有刀……杀了他们。”

“嗯，一般来说歉是因为错了事。”单月笙的拇指抵在他的下颚后侧，卡住耳，四指发丝。他继续问：“你为什么对我歉呢？”

“当然可以，生活上的小事也可以。”单月笙笑了，“你才刚退伍，这世界变得翻天覆地，又不懂的很正常。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们可以随时联系。”

向湮听话地睁开睛，男人那双摄人心魄的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不可测，就像能看穿他内心的黑暗一般。他惶恐地摇：“对不起……”

他的睛太漂亮了，向湮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冰，化在了温的泉里。

一周前的那晚，他还是未能打电话。事实上，他仍觉得与单月笙的相遇简直就像一场梦，太好也太飘渺了，除了掌心的一柔，就

之后的谈话顺畅起来，离开时单月笙给他留了个电话：“有什么事就找我吧，好吗？”

糙的手心贴在单月笙单薄的膛，温的温隔着薄薄一层布料传了过来。向湮愣了一瞬，直到单月笙的手指与他的合在一起，十指相握，这才楞楞地抬起。

几个来回后，向湮的呼竟真的缓和下来。他听到单月笙又问：“你为什么会伤害我呢？”

向湮一瞬间有些失落，却很快被迷茫盖过。他讷讷：“为、什么？”

他的上。他的睑微颤，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还是沉寂了下去。

“什么？”向湮怔怔望向单月笙，他的手里攥着一只怀表，金灿灿的壳上镶着一颗璀璨的宝石。单月笙说：“看着它，不要张。”这么说着，他握着怀表的那只手缓缓移动，到了一个位置后又转变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