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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不发怒,从未激烈过地骂过我们一句。在一些诸如结婚、生子、买房置业、小孩择校这些重大事件上,她似乎习惯了被安排,没有自己的主见。也因为如此,我对她缺少那zhong敬畏的gan情。母亲难得一见的yin沉面se,好像是一ba掌甩在我脸上。妹妹那样喝住我,也让我心中说不chu的烦躁。
妹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她看看母亲,又责备地看着我。
母亲失魂落魄,整个人木木的,宛如一尊泥塑木雕。过了一会儿,我看到她动了,yan睛眨了眨,泪水逐渐盈满了yan眶,盛不下了,从yan中跌落。她嘴chun动了动,干裂的嘴chun上还沾着一点泪珠,看起来格外憔悴:“是不值得,我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未婚先yun,儿子看不起我。”她缓慢地说完,点点tou,又重复了一遍:“确实ting不值得。”
妹妹上前,想要扶住母亲摇摇yu坠的shenti,母亲突然挣脱了她,厉声dao:“你刚刚说什么?想把孩子生下来,你再当着我的面说一遍?”
妹妹被母亲尖利的语气吓到了,退后几步,说不chu话来。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同意的。”
母亲转shen踏上楼梯。走了几步,停下来,回过tou来看我一yan。这zhongyan神这么陌生,像冰rong化后的水,一片冷意中liu淌着说不清dao不明的东西。她以前看我的yan神都是充满爱意和自豪的,无论上学还是工作,我都是大家歆羡的对象,这一度让她脸上有光。
她的shen影消失在楼梯上,随后,二楼传来“哐啷”一声ju响,甩门声甚至把地板都震动了。
妹妹看着楼梯的方向,久久不语,第一句话开口就是责备:“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她为我们付chu了那么多。”
“我说错了吗?”我反问。
“你太过分了。”妹妹站起shen,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来:“我有什么资格说你,我才是那个最伤她心的人。”
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想到母亲临走时的那一yan,心里有些后悔。我知dao,我现在最应该zuo的,是上楼敲开她的门,向她dao歉,止住她的哭泣,安抚她的失望,恢复我在她心目中本来的样子,但是我zuo不到。
我驱车来到距离他家不远的一个湖边。城乡结合bu本来就鱼蛇混杂,近来这里又发生了几起抢劫案件,嫌犯至今都没抓到,因此这里几乎没有人来,平日最是安静。我沿湖一圈圈走着。凉风chui到shen上,夹杂着白日未退的暑意。我越发烦躁,对他的恨意也翻涌得更加厉害。
水边疯长的芦苇有成人高,在野风中如鬼影一般招摇,我似乎听到鞋子在草上hua动的声音。
“是谁?”
两个人影从草丛中穿chu来,其中一人向前,拍拍我的肩膀:“哥们,借点钱hua呗。”
我不耐地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