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先生已说明了当初离开的真相,若我还同先生置气,怨恨先生背弃诺言,主动离开,那我岂不是专断蛮横,颠倒是非?那样的我,同用无耻行径威胁先生的方荣轩又有何异?”
方白简展开那已发黄的纸,逐字逐句往下读,有些字似是被浸过一般,墨
开了。
“我要见你,”方白简鲁地将柳逢辰拉近怀里,“我要天天见你,你不许走。”
他从袖里摸
卷纸:“这是那时我和方荣轩签订的协议,可证明,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柳逢辰也忍不住落泪,却不顾自己的难过也要安方白简:“都过去了,现在都说开了,不是很好么?”
“我在意得很。”方白简抱住柳逢辰,脑袋埋在柳逢辰的怀里,浑发抖,“因为太过在意,所以十分震惊,以至于听到先生遭罪的时候,不知该说什么,该
什么,才能让先生好受一些。最没用的人,是我,不是先生。”
可方白简却重新抓住了他的手,那么用力,疼得他忍不住声
:“少爷这是
什么?”
“这又是……”
方白简攥着那纸,低不语。不,
弱愚笨的人不是先生,是他。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心上人,让他的心上人一个人面对最无耻的欺压,独自吞咽背叛的痛苦,重逢之后,还要忍受自己的冷言冷语。先生已经活得抖苦了,自己却还要补上新鲜的一刀。
他被方白简握住的手,想要离开,就像放下所有牵挂的罪人,走上没有希望的刑场,那是他给自己判的孤苦无依之刑,和负心之人,最是般
。
“可方才我同少爷解释时,少爷的神似乎并不在意我……”
说罢,柳逢辰又是凄然一笑:“说到底,终归是我弱又愚笨,保护不了自己,保护不了少爷,也保护不了你我的娘亲,让她们死后也不得安宁。如今沦落至此,也是我该遭的报应。”
而柳逢辰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能与他携手与共许多年,可前提是,他不知,或者知
了也不介意柳逢辰为了同他在一起,看着他娘的骨灰被糟蹋。
方白简放声大哭起来,为柳逢辰遭受的一切不公,吞下的一切苦楚,经受的一切煎熬,以及自己施加给柳逢辰的所有指责。他的先生那么好,而他又那么坏。
读完后,方白简声音颤抖地问:“你走之前,来看了我一次,那时你为何不告诉我的无奈?”
“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若少爷还怨我恨我,那我也没必要再留在少爷前碍
了。也是,负心之人有什么资格求得宽恕呢?自
恶果罢了。就如少爷所言,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
喜罢。”
终于吐了所有真相,柳逢辰只觉心里一阵轻松,仿佛那块压在心上许久的沉重
石终于被搬走了,心上还留着伤
,是他背弃誓言的惩罚,那便留着,
为一生的警示,让他始终记得,他就是不
得
的一个人。
柳逢辰一愣:“我以为少爷不愿再见我了…..”
“我不许你走。”
“去的只有我,可参与的不只有我。方荣轩当时就在门外偷听,门上戳了
偷看,我的一言一行,皆在他的监视下,但凡有一
他觉得可疑的,我娘和你娘的骨灰盒便会被即刻甩毁。我
去之前也被搜过
,所以就连偷
纸条告诉少爷我离开的真正原因,也是
不到的。方荣轩很
明,阻碍了所有我同少爷吐
实情的途径,而我对他的安排始料未及,
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想
应对之策。”
柳逢辰看他沉默不语,笑了笑:“所以,我最后选择了向方荣轩屈服,离开少爷,成了少爷心里的那个背弃誓言的负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