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川在一片愕然中醒来，梦已忘了大半，唯有“徒劳”二字在他耳畔回响。

“你在汤里放了什么？可是要送去给阿咸的？”厉无咎抓着他的手，以免他逃脱。

符川住国师府后，周青常常陪在他边，两人正是情好的时候。她很少再去厉无咎的院，也很少叫厉无咎到跟前。

厉无咎生来孤傲，不愿意见着周青和别的男人好，没有偏往跟前凑的。好在符川似乎也不待见他，不如其他相公一般使唤妾侍。

一笔下去，纸不太好，彩墨洇了开。厉无咎蹙眉，想着怎么转圜一下。

“她已经很久没和吾说话了，已经很久了……”巫神怜地吻了他妻的发，即便已经如此轻柔，她的肤仍旧现了不可遏制的溃烂，这疼痛仿佛延伸到睡梦之中，她微微蜷起，小小的眉蹙了蹙。

符川还未清醒，看着周青发呆。昆仑仙看上去与凡人无异，甚至她的外表看上去就像被养的小，丽而脆弱。可是，那气势却让他人不可忽视她并非凡人。

巫神沉默地看着她，没有上前，面颊的泪纹仿佛更鲜艳了一。

碰过的肤都现了不同程度的溃烂血。

渐渐的，因周青很久不来，他便也不常箫了。府中日孤寂难捱，他寻了些打发时间的事，静静地在院中等待着她再次想起他。

是他从前喜的糖，符川就像被定住了，认真地着熟悉的甜味。

正当符川以为她已经死去，随着巫神的目光往远看去，那女童再次凝聚成形，年纪看上去比方才更小一。她雪白的发披散着，一双银的眸笑着看巫神，中叫了巫神的名字。

巫神黑的羽翼伸展开又重新收好，像是普通人伸了个懒腰，羽翼之风却一片冰冷的肃杀之意，将符川的魂识连同换下的黑碎羽一同刮走……

“巫神大人。”

周青致的面容靠近，符川还未反应过来，中便是一甜。糖块带着她指尖的余温在他中化。

巫神嗤笑：“要杀就杀，不想杀就不杀。你杀或不杀和吾有什么关系？”

不一会儿，这女童便断了气，竟就这样摔死了。

“可是，那神谕……”

已经是一个国家巫咸的他，此刻安静端坐在周青边，仿佛还是初遇的山中少年。

“吾想毁了她，呵，吾怎么得到……”

符川怎么也听不清，意识中却肯定那就是巫神的名字。

厉无咎连忙放下风筝跟着符川，果然那药膳是要送去给周青的。他心中担忧，符川的影却在转过园门消失了。

“凡人，你的一生，不过徒劳二字……”

“醒了？”周青已经起，取了他的衣衫为他披上。

女童手里着一把木梳，穿着一不合的衣衫，她迈着幼小的脚向巫神走来，看起来有些急切。可是她没走两步便摔倒在地，怎么也爬不起来。

厉无咎焦急地上前察看，回却见符川不知什么时候现在他后。

巫神看了他一，没有回应。过了一会儿，巫神才仿若自言自语：“这是吾的妻。她变小了，和那时一样……与她在一起的日，吾才知什么叫快活……”

无论从前如何，只要被放后院男的境，他就会如此。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了这丽的笼，都是一个模样。

更何况，厉无咎心丢在了周青那里，如今再多的苦也得受着。

“她吾如命，却也同时着别的男人。”

她的小鸽终于飞回了她边。

“吾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等了一会儿，那女童没有再复活，或者只是暂时如此。

见巫神低看自己，符川这才敢向巫神问心中的疑问：“巫神大人，昆仑仙，可不可以不杀？”

巫神的睛像被一层黑雾笼罩，符川看不清他的神。但符川可以肯定的是，巫神对于他这信徒毫不在意，无论符川信或者不信，敬或不敬，巫神都不为所动。巫神苦着一个女人，因这人，天地万在他中都失了颜。

“吾会为了这事下什么神谕？可笑。”

“你在找我？”符川紫的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厉无咎。

见着符川端着药膳从厨房那边来，途中往汤里下了药，勺搅动几下，在汤里化了开。

因巫神过度地抚摸，女童的终于完全溃烂，停止呼，溶化成一滩血。

这日厉无咎兴起，坐在树下园石边画风筝。他穿着淡绿的衣裳，丛遮蔽，没人注意到他。萍萍这几日老是被符川的小仆支使事，有时候梳洗也得靠他自己。

符川看着厉无咎的举动，轻笑一声：“是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