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还跟着同样穿着肃穆的申行甫,视线一对上便冲他摇了摇头。
陈屏以及其身后护送圣旨的侍卫弯腰行礼,“楚王殿下。”
“陈公公你也体谅一下,太傅没有妻妾子女,一切丧事都是由岸微一个人操办,难免有些累糊涂了去,是不是?”
赵嘉晏转头看向院落中间,周身气压沉沉的梁齐因,试图安抚道:“岸微,你告诉陈公公,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殿下……”
赵嘉晏走上前,压着他的脖子低声道:“想想柏舟,别冲动让她担心。”
“还不快接旨。”
梁齐因抿紧下唇,挣扎了片刻没有办法,只能跪下从陈屏手里接过圣旨。
“这便好,世子,容奴才多嘴一句,无论平谥恶谥,那都是陛下的赏赐,做臣子的就应该看清自己的位置,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世子,您是聪明人,这点,您应该比奴才明白才对。”
梁齐因低声道:“我明白了,谢公公。”
陈屏甩了甩拂尘,又恢复先前的笑容“既然谥号已经下达,那咱家也就先行告退,奴才是残身,就不进去冒犯沈太傅在天之灵了,各位,请自便吧。”
赵嘉晏颔首,“慢走。”
待他们走远,申行甫回过头,松了一口气道:“幸好赶来了,不然岸微你要是真敢抗旨,这老太监得带人把你拖到陛下面前兴师问罪。”
梁齐因神色凄然,“抱歉,是我冲动,叫你们担忧了,只是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申行甫提了提气,“嗐,这个啊,我和那群学生的命都是沈老先生救出来的,要是连给他老人家吊唁都不敢,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赵嘉晏点点头,“我仰慕先生,我得来送他。”
“可是……”
“没有可是,岸微,我们是朋友不是?你这态度可见外啊。”
“对,除非你不将我们当朋友看。”
梁齐因立刻神色惊慌道:“没有没有,殿下与广白兄是我的朋友,我只是……”
他抿了抿唇,“对不住,老师走得突然,他过去是半朝座师,教过的学生数不胜数,可是如今竟没有人来为他送行,陛下还赐了这样一个恶谥,我心里实在不好受,若是哪里失礼也请你们不要与我计较……”
“哎。”申行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我懂,陛下下了令,肯定没人敢来,不过也不能怪他们选择明哲保身,人都倾向于趋利避害,不是么。”
“我和殿下自然也明白你为你老师抱不平,可是你现在还不能违抗陛下,秋闱还没到,那是大将军想方设法给你求来的,你忤逆陛下,他要真是一时不快,让你像李显一样一辈子不准入仕怎么办?”
提到季时傿,梁齐因眸光一顿,便逐渐冷静下来,申行甫收回手,又道:“不过没事,咱几个搭把手,也能让沈老先生安安稳稳地下葬!对吧殿下?”
赵嘉晏笑了一下,“对。”
“还有我们!”
话音刚落,门外便又走进几人,正是当时被梁齐因拦在燕栖巷与关在诏狱的几名学生,“我们也来给老先生送行。”
梁齐因一见是他们,登时脸色冷下来,“你们来做什么,不要瞎掺合,赶紧回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