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蛾知她不会放了自己，也知广陵王其实比自己更累。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吧？”

他拿刀尖依次指着贾诩、文丑、颜良、吕蒙、张修、张辽。

他上的伤，大家都以为是任务时的，其实一大半都是他自己打的。

“他？他？他？他？他？还是他？”

广陵王给他嘴里了醒酒药，拉到桌旁的凳里，端了盆冷，把他脸去。然后自己躺倒床上，闭目养神，好歹休息一下。

但是私自迈这绣衣楼一步，两个人都得死。

他会想起那些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吃自己肚的人……

当得起这蛾的首座？”

每晚睡前他都觉得嗓堵着，死泛上来，像是他们的血浆尸往上涌，恶心想吐。

“你说什么？”

“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

广陵王是好人，既然都救了自己的命，一定会愿意给自己一个完满的她也得不到的一生吧？

他们返回绣衣楼后，天蛾乎乎的走广陵王寝殿中，无人拦着，习以为常。

“去对你们都不会好，世中你们也不会有那生活。”

广陵王没那么尚，安稳的生活吗？她得不到的，她会嫉妒。别人可以，但是他不行，广陵王救了他的命，同吃同住，同生共死了那么多次，他想那么轻易地一走了之？

“让我和云雀一起离开绣衣楼吧。”

“我不想再呆在绣衣楼了。我想和云雀去过市井生活。”

广陵王睁看到天蛾站在床边，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他养了些蚂蚁，想杀人了就抓一只，把他捻成粉末。

他的命是广陵王给的，给广陵王卖命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他快承受不住了。

“我很累了，你别闹了。”

尽他们有罪，他们确实该死，但是痛苦和罪恶总在夜袭来。

“云雀可以，但是你不行。”

云雀过着和他完全互补的生活，安稳的平静的长大，那生活于他如中月，可望不可及。

“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但是我去死，只要广陵王一句话。”

无人作声，不知天蛾醉成这样，是突然犯了什么病。

唯独前这个天蛾，疯起来可以给任何人一死，甚至他自己。

“你问问他们，有多少成心思是自愿为了广陵王去死的？即使没俸禄也愿意去死？即使没功劳也愿意去死？即使没名分也愿意去死？即使志不同也愿意去死？”

字字句句都是对着下属在说，但是刀尖却扎在在座的每个人的心上，没人愿意死。死士确实要好死的准便，去死可以，职责所在，但是尚存理智。

直到遇到云雀他才觉得霾少了些。

为什么不直接彻底割除这些加的责任和烦恼？

广陵王还未归，天蛾就躺在广陵王床上睡过去了。

每次任务天蛾都想死，一死了之，多好。但是比脑快，总是还没反应过来就动手先杀了对方。

天蛾扑通跪下。广陵王见他今天确实奇怪，坐起，低看他，眶红着。

杀人的时候，他快意得很，但是也被恐惧裹挟着，因为有时候会浮现一些想法，一些他知不该现在自己脑里的想法。

哪天，或许他会把绣衣楼的人全杀了，把广陵的人全杀了，如果还没累死，他能把全天下的人都杀了，尤其是广陵王。

“我看你是真的醉了。”

为什么不试试去求求广陵王呢？

他想和云雀一起逃走，过上那安稳的生活。

死亡是什么呢？蛾事的大概都会想这个问题，不过别人想活，天蛾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