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不醉有多少所谓呢?活着的每天都像是醉着的,要不怎么下得了手杀人呢?
天蛾站起身,把广陵王扣在床上,抽出自己的刀抵在广陵王脖子上。
“这一刀切下去,你解脱。我也解脱。”
广陵王未料到他是来真的,脖子上有血缓缓流出。
“你若杀了我,我死了,立刻就会有人去杀了云雀。”
天蛾听了愣了一下,云雀带着他对所有美好与希望的幻想,如果有可能,他要她永远活着。
广陵王趁机踹了天蛾下身,夺过他的刀,掐着他的脖子反把他压在身下。
“我绣衣楼不留你这种脆弱的人。”
这时左慈驱身赶到,未看清就大喊,“住手!”
广陵王被这一声吓到了,分不清是不是自己脑子里的声音。看着眼前已经被自己掐昏过去的天蛾,一时又有些不忍心杀他,她把他养大,像养自己的孩子。
但是心里的怒火又难以消解,于是斩下了他的命根子,随手搭在桌沿上,手套沾着血也没顾及,侧撑着脸坐在桌前,把血弄了满地,满手,满脸。回想,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左慈走近,吓了广陵王一跳。她眼神似是还没杀够,不过见到左慈她的面色立马柔和下来。
“是师尊呀。”
广陵王心里泛起一阵委屈,站起身栽进左慈怀里。
左慈雪白的衣服被广陵王身上沾的血蹭脏了,不过他迎上去,稳稳的接住广陵王,拍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师尊怎么来了?”
“吾路过见你似遇险……”
广陵王觉出不对,“我记得师尊近日在阁中忙碌,怎么突然下到绣衣楼了?”
“还是在这个时辰?”
左慈一时想不出答话,只好转移话题。
“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如果我想杀了你,师尊会先杀了我吗?”广陵王抬头盯着他。
“必然不会……”
“我也不忍心杀他。”
“吾只是怕他会再次冲撞你。莫管他了,快洗净去歇息吧。”
左慈解开广陵王的外衣前襟,想把这满是血污的脏衣服扔出去,不料心纸从她胸口散落出来。
广陵王突然明白过来,左慈为何刚好在这,想必不是刚好,是用这心纸君时时监视着自己吧?
她捡起左慈的那片心纸,“师尊,你说愿意时时刻刻陪着我,此话当真?”
“必然……”左慈不解,抬头见她拿着自己的心纸君,忽地有些喘不上气,想收回自己的话。
“原来师尊是这般偷偷地陪着我?”
被发现的心虚感席卷了左慈全身,脸上泛起一阵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