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要是她在,肯定不会这么安静。
我想她闹我。
我没有等太久,庄女士提前到达了。看到我的轮椅,她把她要坐的那张沙发的靠枕摆到一边,眉头一紧。
“你是……”她放下包,盯着我的脸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的?”
“您先坐。”
我招手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庄女士也坐下了,她看起来十分困惑。
我喝了口温水润嗓子,然后对她说:“您知道您女儿有严重的产后抑郁吗?”
她问我是哪个机构的,让我出示诊断记录,我说我骗了她,我其实是梁双燕的朋友,她的病有医院的证明,只是被她藏起来了。
我说得很诚恳,似乎让她放下了戒备,她望着窗外的夜景沉默了一会儿,缓慢地说:“去的是最好的月子中心,大人和孩子都照顾得很好,我也全程陪着的,要抑郁也不会是因为这个。”
“恐怕就是因为这个。”我说,“她经常哭,说她讨厌小孩,说她不想生孩子,说你逼她生,她想去死。”
庄女士叹了口气,叹得很重。
我又补充一句:“对不起,但可能就是家长对她的控制欲让她抑郁。”
庄女士慢慢转过脸,认真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种悲悯。
她露出苦笑:“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和她在温玟的房间里做爱的,叫什么鸟什么熊,对不对?”
对。
我现在就死。
她不可能会知道,除非是有特异功能透视眼,是外星遗孤,读心神探。啊,那个电视剧的主题曲怎么唱的来着,虚伪面目无论装得再好,心中还是有数,谎话就是无论编得再好,总捉到你的路。
不靠着情报,你心虚我知道。她知道,她知道我们那天在,她。
“我知道是她的原因,没事。”
庄女士打断了我劣质的粤语歌,她真是善解人意,我确实唱饿了。我塞了几口沙拉,总嚼总咽不下去,感觉自己变成一匹老马,嚼草都困难。
“她是什么性子,我这个当妈的还是有点话语权的吧?”她抿了一口红酒,神情很惬意,“初中就让男生女生在厕所里给她口交,晚自习在操场上做爱,她肯定没告诉过你。”
啊???
“不想让她把我们家的名声搞垮了才送她出国,我当时跟她说只要不沾毒品不得性病,想怎么搞随便搞。”
阿姨,这有点超过了。
“其实我也是打算让她在外面买个好点的精子生孩子,希望她当了妈,能有点责任心,但她打死不听,想也知道,她肯定是不会听我的。”
阿姨,您。
“后来跟那个向晋坤……我以为她是真的打算收心过日子,结果她现在又找上你。”
阿。
“你让我怎么办?”
阿门。
我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回给她一个礼貌的微笑:“您想用孩子管住她?”
“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