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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过上头不管事,没人听我的!要我说,咱们直接去把那个半兽人的窝给端了,看它们还闹不闹腾!”日用品商店的老板娘,熊兽人劳拉猛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吨吨吨一口下肚。
“你可省省吧。”苏菲亚不屑道,“你这婆娘净出馊主意,你上回还说要在西边民居里头设埋伏!你看看有人理你吗?”
“那你说怎么办?全搬走?卡俄斯,照我说你和你老师那屋子也不值几个钱,赶紧搬走得了。”劳拉说,“这才三四个月,都袭击几次了?迟早要轮到你们!”
“你他妈会不会说话?”苏菲亚愤怒地一拍桌子,“人家是魔药师,想搬就搬吗?东西砸坏了你负责?!”
“哎不是,”劳拉纳闷地说,“你干什么啊,我说一句你骂我一句?”
“各位大姐,冷静,冷静。”卡俄斯苦口婆心地劝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几个中年女性喝得神志不清,刚刚还在勾肩搭背,现在又开始破口大骂,浑然不知天地为何物。卡俄斯看了眼被摆在自己面前的果汁,也不知道该说啥,只能喝了一口。
她边上的兰伯特,倒是被放了一杯酒,喝一点就要被人倒满。青年此刻脸颊酡红,似乎已经有点醉了。
他刚刚似乎还有话想对自己说,但几口酒一下肚,他就没声儿了,只是闷头喝。
这个酒馆……现在好像只有她一个正常人了。
这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吗。
卡俄斯又喝完了一杯果汁,苦中作乐地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肯放自己回去。但愿路易直接去睡觉了,没有关注她是什么时间到家。
“……你这、你这婆娘之前就是!”劳拉一边喝一边呕,一边呕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一边说一边还拍桌子,朝着苏菲亚吼,“我写了一个星期的情书!就差最后一段了!你就给我烧了!本来我少说也是个子爵夫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苏菲亚嘲讽道,“我是怕你被人吊起来打!你也不瞅瞅自己的模样!人子爵长得又帅,还是个贵族,看得上你吗?你看罗伯特也是个帅哥,人家还不是贵族呢,你问问人家看得上你吗?”
大概是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罗伯特疑惑地抬起头,和劳拉面面相觑。
“……”
“啊啊啊我的爵位啊!”劳拉继续抱头哀嚎。
“你们别闹他,他有喜欢的姑娘的。”巴尼咳嗽两声,正色道,“是吧罗伯特?”
说完还给罗伯特眨了个眼。
青年脸色潮红,反应迟钝,一时间没法分辨出他在说什么,诚实地点了点头。
刚刚还在哀嚎骂人的几位顿时都清醒了,一溜烟儿地挤到罗伯特身边,咋咋呼呼,你一眼我一语地询问到底是哪家的。
“是水仙花街上那卖花的姑娘?她应该是咱们镇上最好看的了吧?”
“我呸!南街一堆比她漂亮的,还一个个都花枝招展……”
“你废什么话,南街那不是妓院吗!”
“还有赌场。”巴尼补充道。
“对啊,还有赌场,哪是什么正经人家?”
听见“赌场”的时候,卡俄斯的眉毛挑了挑,又不动声色地落下了。
“哎呀都别争,报社主编的女儿,是不是!上司的女儿,还长得那么水!”
“哎我记得罗伯特你家隔壁有个……”
罗伯特直接被淹没在了女性们的猜测中,连回应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明所以地摇着头,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
长得帅就是好啊,自是有人给你介绍一堆漂亮姑娘。卡俄斯一边感慨着,又喝了口果汁。
……嗯?罗伯特看她干什么?她住得荒郊野岭的,又没有人给他介绍。
“……等等,说起这个。”巴尼突然插嘴道,“我记得是谁说的……卡俄斯的老师似乎也相当漂亮。”
卡俄斯差点没把刚刚喝下去那口喷出来。就连罗伯特都懵了,一脸迷茫地看着巴尼。
“上回那个谁路过卡俄斯家,看见你老师在院子里浇花,直接给看入迷,走着走着撞树上了。”巴尼回忆道,“我说他是做梦做迷糊了,他硬要说不是。卡俄斯你今天刚好在这儿,你说你老师漂亮吗?”
……啊?
你非要问这个吗?你但凡换个问法呢?
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好像要把她看出一个洞。卡俄斯感觉自己可能沉默了快一个世纪那么长。最后她终于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漂亮。”
全场一片哗然。
“我就说吧!闭门不见人,肯定有诈!”
“罗伯特眼光不错啊哈哈哈哈哈哈!”
“什么时候让你老师也出来走走啊卡俄斯?想见见她!”
罗伯特大概已经死机了,神情恍惚,双眼无神。至于卡俄斯,她头疼地拧了拧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