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心境虽有些复杂，对这个孩的疼与在乎却仍胜上了不只一筹；故那些个于「君王」立场的心思很快便又恢复成了惯常的慈父心态，让他满怀怜地抱着宸儿正殿安置了。

以萧宸对父皇的了解，自是脑袋一转便明白了这番代的原由。

伴随著书册落地的脆响，一声震怒难抑的暴喝、蓦然由御书房里传了来。

「混账！」

？宸儿若学了他的功法，总得知晓师父的名号才好。」

不论那功法再怎么完整、再怎么不凡，对一个才刚启蒙、连字都还没认全的六岁孩童仍无异于天书，更何况行功所牵扯到的经脉和位，绝不是从未接过这些的人能够懂的？若真无人指，萧宸就是将功法记得再牢，也不可能练什么东西来；反过来说，若他真有所成效，便意味着冥冥之中……确实有某玄异的力量在帮助他掌握这些。

至于父皇寻得岐山翁后会如何安排，就不在萧宸考虑的范围中了。

萧琰为帝王，本该十分抵这些超自掌控范围的事；可此事攸关宸儿安危，以他对宸儿的重视，又怎会在这细节上犯倔？先前他本还担心宸儿会遭此横祸，是因为命数压不住自己所赐的「宸」字；如今看来，倒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了。

萧琰虽给儿中甚为玄异的托梦之事占了大半心思，注意力却始终不曾由儿上挪开，自然上便留意到了萧宸的状态。他方才也正寻思着要将此事代给潜龙卫，又有许多奏折仍待批覆，索顺势将怀里的儿一把抱起，边掉回正殿边开：

「还有功法之事……若那位大哥哥还有继续梦教你习练，你就照着他教你的。若是不曾，你先就当作没这回事，待父皇确认没问题了再，知么？」

「好。」

看

想到这里，萧宸打重生以来一直有些悬着的心瞬间落到了实，这一番思量作戏的「代价」也随之而至。只觉得熟悉的疲惫连同睡意蓦然席卷而来，让他不由掩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也有些控制不住地越趋沉重起来。

萧宸本还想再加一句「孙医令与其有缘」，但想到缘份乃天定、人与人之间的情谊也是一培养来的，他若贸然涉，保不得会生什么异变来，便也暂时下了心中想法，只将几个关键的线索予父皇，方便父皇派人详查。

「嗯……大哥哥说他父亲是卫平故人，目前住在岐山脚下。」

思及此，萧琰搂抱着怀中儿的力未松，默默凝视着儿睡颜──萧宸在半途便睡了过去──的目光却已带上了几分难明的彩。

人生在世，任何成长都非一蹴可几。比起冒着给自己甚至父皇惹祸的危险妄加决断，将一切予父皇安排无疑要妥当许多。

父皇是他这世上最亲近、最在乎，也最信任的人；以父皇之能，掌握到足够的情报后，定能对此事最好的置来。

「宸儿也累了吧？先回去歇着，父皇会在一旁陪你的。」

他虽立志要成为父皇的臂助，却不会傻到以为自己有了前生的记忆，就因此长了能耐──且不说他上辈的经历基本乏善可陈；便是死后跟在父皇边长了不少见识、得了不少教训，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第四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