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置，不是你给我的。是我自己夺来的。你不该将我的父王和母妃赶尽杀绝。”元澈低声，“如果你能放他们一，就不会有今日的恶果。”

老皇帝盯着元澈，神有些凄厉，忽然大笑起来，直到抑制不住地咳嗽，小宦官连忙端来茶，喂了几，才平息下来。

“我不会。”元澈，声音很轻，但很定，看着面前的老人。有些人，他永远不会辜负，有些事，他也绝不会去。

，有个小宦官白着一张脸，幽幽地打开门。他低着，也不敢打量元澈，只是战战兢兢地低声：“十四殿下，陛下请您去。”

“我来了。”元澈在帐前三步站定，双手负在背后，平静地说。数年来，他一直在梦想着前的场景，但等到它真的到来的时刻，内心却古井无波，不曾有一丝喜悦，亦不曾有一丝悲凉，一切都被离而去，只剩下平静与解脱。

一旁的小宦官默默地撩起帘帐，扶皇帝坐起。看得他年纪很轻，动作亦稍显笨拙。先前应当没有伺候过皇帝。

小宦官把压得更低

“岁月会向你证明，而权力会把你腐蚀地面目全非！”昭昇帝空的里忽然慑人的亮光，他从床上惊坐而起，像是看到了令人难以置信地画面，伸手去，徒劳地抓住虚空……却忽然定格在了那一瞬间，生命的光芒从这腐朽的躯壳中离去。他倒在床榻上，结束了作为昭昇帝漫长而又曲折的一生。

昭昇帝苍老消瘦的厉害，如同一截槁木，全然没有早年英武的影。小宦官听着外面的声响，估摸着喂了昭昇帝最后一颗续命的丹药，也就是这一气吊着，他才能醒转过来，同元澈说话。

他收回目光，看着面前的虚空：“这个位置，我坐得也够久了。元澈，你要，就拿去罢。”

他转过来，里已经没有了焦，像是在看元澈，或者元澈背后的某些人：“你也会走上一样的路，成为和我一样的人。寂寥，冷酷，残忍……”

小宦官跪在元澈面前用小鹿一般小心翼翼地目光看着他，弱声：“回殿下，小名叫张休。”

“呵呵……”昭昇帝嗤笑一声：“我从不后悔我这一生作为。若能从来过，我还是会一样的选择。皇位令人迷失，为将权力牢牢把控在手中，我曾过许多违心之事，杀过许多所所信之人。而你……”

元澈静默着，等着昭昇帝开。

一旁的小宦官惊慌失措地看着驾崩的皇帝，又畏惧地看着一旁的元澈，不敢大叫声。

“张休？”元澈念了一遍：“元直是你何人？”

元澈轻轻吐了一气，温声对那宦官：“你叫什么名字？”

相比其他殿，毓灵斋并不大，但是此刻却给人空旷森冷的觉。房内只燃着一支蜡烛，就在昭昇帝的床前，幽幽照亮这一方空间。而其他地方，掩藏在晦暗中，冰冷着，凄凉着，哀泣着。

昭昇帝声音又像哭，又像笑，嘶哑：“孝成，当年我是如何夺了你的位，你的儿今日就是如何夺了我的位，真是因果回，报应不。”

“文远，等我。”元澈温声，了李镇渊的手，面带安抚，而后随着这小宦官了内。

“你来了。”像是一句叹息，从幔帐内传老人疲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