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澜有些惊讶。杨南放下茶杯：“崔令君就不该说这句话。他叫你不许回去，你听了只怕更是非回不可，所以我便没有跟你提起。”

他跟着侍女穿过正堂，又隔过一个结了半层薄冰的池塘走回廊后的院落。里间的门半掩着，房间里很，地面上又铺了长绒的毯，踩上去柔而悄无声息，舒澜上穿得不多，但已经有些了。他收敛了思绪，站住往四周看了一看才敲了敲门。

“你也知。”

舒澜声音虽然低却定，杨南见状叹了一气，坐在一边慢慢开：“京之前，崔令君便与我代过，没有他的首肯，便不许你随意回京去。”

“多谢白尚书。”

第十五章淑景即随风雨去

杨南虽然是旧识，但到底没劝住他。幸好临州离京城不远，舒澜也没再用他来时的仪仗，带了两个随从弃车骑一路不停地回京城去，只用了来时一半时间不到。他本来是不太擅长骑的，但经了这一回也算因祸得福，克服了张恐惧之后，他的骑术竟是再不输于一般人。

“要不要回去，我心里也知。”

屋里并没有人应答。他等了片刻小心地走去，只见他要找的人手里握着本书倚在榻上，

“那现在又是为什么呢？”舒澜问。

“如果是，那或许是他需要我什么，我也还是要提前回京城去。”

里话。”舒澜惊讶，“京中还不知情况如何，我回去是邀功还是闯祸都不一定，翊卿何必这样看我。”

舒澜没说话。他心里也想了一想这个可能，一时竟有些浑发冷。崔之会这样算计他么？他觉得不会。毕竟如果真是这样，局面和事情未免都取决于自己而有太多风险，如此不谨慎的事情不像是崔之的作风；可如果真的是呢？

杨南沉了一会，忽然又：“我甚至疑心他是不是在算计你。他知你会固执回去，还偏要这样说，是为了让你自愿回京，去掺和这档事。”

“你没有告诉我？”

“该不该回去，你心里清楚。”

杨南静静瞧着他，半晌说了一句。

舒澜对着杨南一揖，也不知是为说服对方还是自己。

城之后他见着熟悉的街景，忍不住慢慢吐一气，整个人放松下来。他怕万一被人看见了说他回京之后不先面圣却拜访大臣，因此即使有百般迫切也只能压下去，回家沐浴更衣之后便往城去。他了差，勾了名，到尚书台的时候崔之果然不在。白守默跟平常一样坐在案前着三不着两地写东西，见他屋也不像旁人一般惊讶，只掀起来瞧了他两没作声，直到舒澜要往他对面坐下才开：“等等。”

他等到这一天下午，才有机会了城往崔之府上拜访。

“现在是想跟你说，他本来也是不想你在的。崔令君自己能脱便用不上你回去，如果他这一回脱不了，怕是京中要有大变，他都自难保了，你还回去什么？”

舒澜动作一顿，只见白守默从自己底下拿个垫扔过这边来，等他了谢接下才慢条斯理地开：“你回来得这么快。走了一路，没把磨破？还敢这么坐。”

回去……杨南越说他反而越想回去。如果真的是自难保，那也要见最后一面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