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何事不看霜雪里

“臣不是在晚间最后一刻才写成的。”

杨璞在对面一言不发，只看着他冷笑了一声：“先皇叫你写的……”

其实没有人关心事情的真相，或者真相在场的每个人都知。刚才在舒澜心里过的那个念又回来了，他的思绪渐渐清晰，但他故意压了一压没去究，而只是选择说完自己的话。

最终是崔之开了。这句是舒澜从那几天之后一回听见崔之说话。

的神意味长，令他呆滞片刻，忽然一激灵。

“小舒侍郎愿意为臣这个见证……臣很激。”

没有舒澜之前预想过的枪剑，只是太在挂着，懒洋洋的。上一个冬天崔之带他到杨璞府上赴宴、杨璞用箭试探他心的事情好像还是昨天，回想起来仍旧历历在目，但转瞬竟已经是又一个冬天了。

“是……十二月十二日。”

舒澜气平稳地说完了这段，停下来了气。

舒澜知自己原来打算编的说辞恐怕无论如何也漏太大了些，便临时改了。姚廷尉还是木呆呆地站在一边，似乎居中持正哪边也只等着结案，手里写案卷的笔竟然一个字也没有落下。

“那天下午，先皇召值班的郎官内，就是为了说草诏事宜。臣领了命，当场便写了拟本，留在那里。先皇过目后，说‘可’，过后直接命边的侍书女官抄写用印就是了，臣便退了来。

浮上舒澜心的第一个念想，是杨璞要。桩桩件件串珠成链，比如为什么杨璞弹劾崔之以后还肯妥协了等几天前来对质，比如为什么对质要选在这地方，而不在城之中。

杨璞也没急，一副胜券在握的样淡淡问，没问真假，只问殷琦愿不愿意。

他们在等着什么。

这屋里没有漏刻，也没有其他能用来计时的东西，舒澜在电光火石之间蓦然回过味来，杨璞和崔之都是在看时辰。

“崔令君受顾命辅政是先皇金玉言，臣为见证，并非矫诏为之。”

他声音还是有些哑的，说完停顿了一下，轻轻咳了几声，语气温和地继续说了下去：“臣这几天昏昏沉沉的，有些记不清日了；小舒侍郎在廷尉府，怕是也不知晨昏。臣斗胆请问，能否请陛下告知，今天……是几月几日？”

中又一次陷沉默。

殷琦看向舒澜。少年瞳黝黑，只看不清什么神。舒澜与他遥遥四目相对，好像有千言万语堵在心，可惜一句也说不来。

殷琦还记得他。那晚崔之顺手带他了城，又在外拦下了太，把自己仍在禁军那边，而太和崔之则一同离去……原来在那个暗沉沉的雨夜里，还是太的殷琦就记得他了。

“陛下宁可不信臣的证据，也愿意信吗？”

殷琦有些不明所以地回答。崔之了，杨璞听见了，也微微了。

所以字迹或有不合，但内容与臣当时所拟别无二致。”

想到这里，舒澜偏去看崔之。他知吗？若是不知，那说不过去；若是知……他却全答应了下来，竟没有

——因为最靠近殿中的守兵一向不是杨璞的嫡系，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舒澜在中间，看见他们二人同时抬起目光，看向悬空中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