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丈长的铁臂被绞扯着缓缓移动，铁臂尽吊着一个红衣人。如瀑的长发在风中摇摆，半遮住那张艳到夺魂摄魄的脸。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方公公别的不知，这等皇家贵族喜的东西，他可是样样通。满脸堆笑地回答：“这是前朝的一玩法。说是选肌肤最最细的鲛人，放到糖中浸泡三天。在手腕上穿个珍珠大的小孔，把血慢慢地放净。把这样的放在寒玉箱里冻上半个时辰，摆到翡翠大盘中。再上瑾烟的和琵帘树的朱果，切薄片生。因为那鲛人的像白玉一般，故名白玉宴。”

那小鬼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前被豁开个大，眨着大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焦尸：“我，我就看一。”

白浪拍打着海边的岩石，海下就是当年奢侈靡的九天界。漠北侯把鲛人圈养在苎萝礁中，手下的牧人隔断时间去中挑选，把容貌众的带到岸上供贵族们玩乐。相貌平平的就留着，待到海猎盛会时作为猎捕杀。

白衣鬼垂首轻笑：“师父，师弟隔三差五的往这儿跑，你就忍心看着他一个活人连黄泉？”

小太监胆不大，被李宜舟中戾气吓得后退了两步。

李宜舟被李琅摆了一怒不可遏，忍着没把小太监踹下悬崖，转离开纵奔赴逍遥谷。

他后托着果盘的侍女脊背发寒，手中不稳，让盘中冰块轻响了一声。

任凤楼不屑一顾：“这地方黑灯瞎火，谁有空在一块黑石上找字看。”

李琅轻轻笑起来：“先人之风雅，令人神往啊。”

李宜舟长剑鞘横在他脖上：“我师父呢？”

“就算看到，等你投胎后也忘净了，有什么用？”任凤楼着小鬼白白的脸，“赶投胎去，再晚了就没好胎了。”

李琅看着天间的那抹红影，忽然开：“方公公，你听说过白玉宴吗？”

那只风度翩翩的白衣鬼在桥看向他：“师父，你偷偷看过三生石吗？”

小太监颤抖着说：“方公公让才告诉殿下，长生的秘密在哪里，您要找的人就在哪里。”

小鬼可怜地垂着，小声咕哝：“我就想看一。”

逍遥谷已经是一片废墟。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和古都已经被运走，只剩下些踩碎的瓷残片，落叶般铺成厚厚的一层。

从蟠州调来的兵把海岸一寸一寸守住，静候李宜舟自投罗网。

任凤楼拎着他的后颈把他拎到奈何桥上：“再往三生石上爬，我就把你扔到离魂殿里。”

李宜舟在云海崖没有找到任凤楼的尸，却见到了等在这里的小太监。

山上支起华盖，李琅捧着一杯冰茶看着浩瀚大海。

李琅放下了手中茶盏：“朕的好弟弟可来了？”

方公公回细声问了几句，回过

任凤楼抬手捂住了小鬼的：“看什么看，赶投胎去。”

“我想看看这辈，”小鬼垂丧气地哀叹，“大哥，你就让我看一好不好。”

“你的小师弟和你不同，”任凤楼看着忘川河，焦炭般的脸上看不是什么表情，“你从小就倔得让我疼，但你这个小师弟，却是个最洒脱不过的。一件事若是不成他就会换件事。你看，他也有些日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