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战争 （中）

从杭州到上海，不到二十分钟的航程。于锦铭推动cao2作杆，穿过云层，yan前是一望无际的晴空。太yang热烘烘的，晒得人tou脸发热，每逢这时，于锦铭都会想，要是飞行不为打仗，该有多好，开着飞机在蓝幽幽的天幕中遨游，就像吃饱饭，晒着初秋的暖yang，在西湖旁散步。

可惜闲适转瞬即逝，很快，他来到?藻浜、走ma塘一带，听见了远chu1闷雷般的jiao战声。下一秒，地面jiao火的硝烟闯入视野，于锦铭随即驾驶战斗机爬升，躲开遮蔽视野的烟雾，飞行速度也随之放慢。

他在云层之上，俯视下方，发现了盘旋在大场镇上空的轰炸机。正要俯冲she1击，却见一架护航的驱逐机突然偏移轨dao，仰起机tou，朝他冲来。

于锦铭当机立断，朝对方开火。枪声近乎同时响起，由于相隔较远，子弹在高空来去，连成一gengen绷jin的琴弦，震颤着发chu冰冷的“咻”音。

霍克机的最快速度和最高升限都比不上日机，短短几次呼xi的工夫，对方便爬升到同一高度。但优势在续航能力和大口径机枪，于锦铭见对方bi1近，便推动cao2作杆，尽可能遛着他跑。

两机在高空你追我赶，正当于锦铭预备放缓速度，再度爬升时，另一架九六式飞机赶到，包抄过来。两架敌机一左一右，飞快地bi1近霍克机尾bu。彼此的距离以rouyan可见的速度缩小，一旦开枪，子弹she1过来，很可能直接击毙驾驶员。

驾驶员的技术无法弥补飞机xing能的差距。想爬升高度，占据制空权，飞机必然减速，那样不chu片刻便会被敌机追上，继续遛“狗”，或许能撑一会儿，但被追上也是迟早的事。

yan见shen后两架飞机越bi1越jin，于锦铭心一横，咬jin牙关，突然拉杆到底，向右，战斗机突然朝右上方划chu一撇，悬在半秒。然后又猛地放松驾驶杆，仿佛是在水里扎了一个猛子，人与飞机一起下坠。这样一起一落，两个力同时牵引着战斗机，令它如同踩住了急刹车，飞行速度骤降，在空中轻盈地完成了两次翻gun。

shen后的两名日机飞行员没料到他的突然减速，竟ca着霍克机直冲而去。这下，被追击者成了追击者，进入了霍克机的机枪瞄准镜内。

于锦铭顾不上touyun，全力加速，追在两人后tou，瞄准，开枪！机枪一响，击中一架的驾驶舱。不知是打中了敌机飞行员的哪里，那辆飞机旋即发chu一声哀嚎，失控地旋转。又一响，击中了一架敌机的机翼，打得机翼上日本国旗裂开一dao狭长的口子。于锦铭不敢掉以轻心，jin咬着它的pigu，再度开枪，打中了敌方的引擎。飞机朝不远chu1的山峦坠去，同时，驾驶舱内弹chu一个人影。

于锦铭瞥了yantiao伞逃生的飞行员，cao2纵控制杆，在空中来了个大转弯，返回战场。

为了减轻飞机重量，弥补速度上的不足，他们将bu分战机pei备的无线电拆除，作战时，用一战战场上打手势的方式与战友沟通。而日军所产的战斗机pei有无线电通讯，空对空通话距离五十公里，这边飞机降落，那边余下的三架敌机已经收到信号，等着他自投罗网。

于锦铭刚一折返，便陷入敌人的机群。机关枪的扫she1声冰雹般砸在他的脸上，他左冲右突，冲luan敌人的机群。

座椅中了几弹，右肩也一阵剧痛，或许有伤。至于是ca伤还是中弹？于锦铭guan不了那么多，他手一模脖子，tou还在，再看一yan油箱，还剩一半。那就没到返程的时候。

他闯chu敌人的机群，背后jin跟着一架飞机，两人的距离不足百米，对方四架机关枪齐发，于锦铭坐着的驾驶椅后额外焊接上去的钢椅靠背，被子弹打得叮当作响。只要有一颗子弹击穿钢板，she1入腹bu，他就必死无疑。

于锦铭后背起了冷汗。他拉起cao2作，熟练地zuochu殷麦曼翻转。翻跟tou般，飞机朝上拐了个弯，人机顿时颠倒。赶来的日机jin咬在shen后，两机tou对着tou，ca着彼此而过。于锦铭颠倒着，在那一刹那瞧见了日机中飞行员的面孔，也不过是一张年轻人的脸，黄se的pi肤，黑se的yan睛，dai着差不多的yan镜。

极为嘹亮的一声“呼！”，于锦铭驾驶飞机翻了回来，同时快速爬升，拉高距离，一眨yan工夫便隐入云层之中。日机失去目标，也预备攀升，就在此时，于锦铭驾驶飞机不怕死地俯冲回来，老鹰抓兔子那样，用机枪当作利爪，突突突！she1chu一长串枪弹，打入敌机。

霎时间，战机涌chu一大团烟雾，gungun而上。

于锦铭怕对方舍命撞机，qiang忍着接连几次高空翻转的眩yun，瞄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