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叹了口气：“这四个名字，三言两语很难讲清楚，需要一个一个来说，但是一言以蔽之，他们都来自一些荒诞不经的信仰，或者简单点，它们都是神。”

“据说，最早版本的《连山易》中就已经chu现了大赟这个名字，当然，不是现在这本《连山易》，dao长想必知dao，如今的《连山》是前隋刘炫伪作……另外，鲁恭王在拆除圣人故宅一段旧bi时候，在bi中找到的古文《尚书》中，有一篇名字就叫《大赟》，只是当孔安国把古文《尚书》献给武帝时，《大赟》连同另外两篇都不见了。新莽时期，洛yang附近曾经liu通过一zhong古钱，正面铸有“赟布”两个蝌蚪文，谁都说不清这zhong钱是从哪里liuchu来的，在一段时间里，那zhong怪钱甚至成了洛yang唯一的货币，随后天下大luan，这些钱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了。此外，北魏天赐年间，营州农民张兴犁地时意外刨chu一块写有“大赟”字样的石碑，这块石碑后来辗转落到前隋文皇帝手里，之后一直镇在大兴gong中，终年用三块锦被牢牢裹住，没人能看到上面的东西。我师父说，大赟是一个可以上朔到三代时的信仰，但是所有关于它的记载全都语焉不详，它就像是人类蒙昧时期zuo下的噩梦，早已模糊不清，却从未彻底离开。”

“另外三个，就简单多了，dao长，你有没有听说过‘异’？魏晋时期，有一个妖僧叫zuo罗浮，他写了一本妄言惑众，贻害世间的妖书，叫zuo《异图》。在书里，他把这四个名字统称为‘异’，而同时代的大儒傅玄，则称它们为祸gen，我想肯定还有其它更难听的词来称呼它们，只是我不知dao。另外，少林寺跟这些异大有渊源，等鬼和尚回来了，你可以问问他。”

“荒佛最早传入中原，是在汉末黄巾之luan，世人一般把它当作一个原本隐遁在暹罗的佛教旁支，但是shen究它的教义，你会发现与佛教大相径ting，荒佛本shen也与佛陀毫无关系……”知了停了下来，他一只手在修坏的木质护栏上抚摸几下，像是想用嶙峋chu2gan激活思绪。他沉yin片刻又说：“《异图》中对荒佛的来历有一个让人摸不着tou脑的解释。他说荒佛来自天外，宇宙中最古老的角落，那里的日月星辰，早已油竭灯枯，长空中只有暗红的余烬，在奄奄一息的群星照耀下，有一chu1汪洋一般的沼泽，而荒佛，就沉在这一片汪洋中。”

dao人注意到知了用了“沉”这个字，急忙打断说：“等下，你是要我相信，这个荒佛，是一个死wu？”

“罗浮相信，那是一尊雕像，雕像传达着痛苦的信息，那是一zhong足以穿透宇宙，纵贯时间的，无尽的痛苦。”

知了停止了介绍，老店陷入了一zhong难以忍受的冷清，只有门外的阵阵秋风在y霾的天幕下呼啸。dao人觉得他们像是两个迟到了的戏子，站在空dangdang的舞台上，底下的观众早已散去多时。dao人的脑海中浮现chu一个情景，水面千万丈之下，不见天日的海床上，只有各zhong无名的怪鱼，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偶尔闪烁一下冷光。一尊雕像无声地矗立在海底，百亿年的光y中，从未被人看见，从未被人知dao，只有shen海中数不清的怪鱼围绕着它，用原始的发声qi官在它周围发chu“噗噗”，“咔咔”的声响。

“那么，另外两个呢？”dao人问。

“liu荼可能是崖州本土先民留下的信仰，它跟百越信仰形同神异，师父说，如果想要彻底弄明白liu荼，需要亲自看一yan北落门。”

“你是说……太史令李淳风驾鹤前督造的那座北落门？”

“北落门建成之前，太史令早已神志失常，据说，当时的他无论饮食起居，都不会超过四十二这个数字。”

“四十二？这个数字有什么讲究？”周问鹤在心里把听过的三教典藏过了一遍，想不chu可能的联系，只有东汉明帝时期迦叶mo腾、竺法兰所译的《佛说四十二章经》算是勉qiang扯上点关系。

“不知dao，据说李淳风晚年每走四十一步，甚至是呼xi了四十一次，就会原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