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微微H）

继母刚来到家里的那天，徐明初还记得清清楚楚。那天姐姐从外面赶回家，劈tou盖脸把父亲骂得脸面全无。

那一年徐明初才12岁，过早失去亲生母亲的她甚至不清楚究竟什么是男女夫妻关系，也不明白怀yun和liu产对一个17岁的女孩来说有什么意义，她只知dao父亲带了个漂亮又温柔的人回家，而她要叫这个人“妈妈”。

至于这个妈妈到底为什么年轻到需要躲避几年法律，徐明初却没有细想。

她还记得最初的那段时间，记得继母缩在父亲臂弯里翻着书说笑的样子，记得继母坐在父亲的车上笑yan弯弯整理裙子的样子，也记得夜里遇见继母小跑着上楼时，她脸上天真又期盼的神情。

那样子看起来天真又温柔，和所有陷入了mi里的无知少女别无二致。

或许正因为最初虞音所表现chu的甜mi，徐明初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段关系的不妥，她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亦步亦趋地跟在虞音的shen后，怯生生地和她说着话，只徒劳地想让这个年轻的妈妈给自己买一tao父亲不许买的漫画。

糊涂的妹妹接受得很快，而徐恩礼却怎么也无法接受。

对徐恩礼来说，她永远也无法忍受一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女孩，成为父亲有实无名的新妻子。她无法忍受父亲借着接济贫困之名干chu的那些脏事。她指着资料上虞音的年龄，把纸张和文件全都甩在父亲脸上，她拉着虞音的手想让她说一句“不愿意”。

只要她肯说，徐恩礼立ma就能报警，能不顾一切把父亲送进牢里。

可这个下贱的年轻女孩什么都没说，她只是挣开了徐恩礼的手，默不作声地躲到了所谓丈夫的shen后。徐恩礼气得快要疯了，她听着妹妹还在一口一声“妈妈”、“妈妈”，只觉得这个家荒唐到恶心。

徐恩礼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虞音不肯说不愿意，她想不明白一个仅仅17岁的女孩怎么可能真的爱上自己已经中年的父亲，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那么温柔的语气怯弱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我会好好对你”。

真是疯了。

……

徐恩礼再回到家里时，时间已经到了第二天近午。

她走进家门后，一yan看到的就是虞音正在准备午餐，而妹妹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手法略显生疏地切着几gen胡萝卜。两个人都明显各怀心事，虞音yan睛还红zhong着，不知dao是哭过多少次。

怒气就在这一刻涌了上来。徐恩礼把提着的一摞文件在玄关矮柜上重重一扔，带倒了一片相框。

这响动并不小，虞音看过来的yan神有些惊愕。她很快丢下了手里的事，到矮柜边整理了起来。拿起那张散落在一边的死亡证明时，她很明显地抖了一抖。

徐恩礼上前伸手拉了拉虞音的衣领，看了一yan她脸上冰敷过的痕迹，又看了看她脖子上变淡的掐痕，有些yinyang怪气地问dao：“妈，中午吃什么？”

“吃炖菜。”徐明初站在不远chu1，手里还nie着半gen胡萝卜，“姐，事情都办完了吗？”

“快了。”徐恩礼有些烦躁地看了妹妹一yan，皱着眉niejin了手里虞音的衣领，“跟我上楼。”

“我爸已经死了。我不办丧事。”两人到了二层后，徐恩礼就松开了虞音的手，“手续很快就办完。你有什么打算？”

又是这个问题。虞音有些恍惚，她想到了几个小时前徐明初对她说的话。

“爸死了，你……打算怎么办？”

“姐好像不怎么喜huan你。如果她不止不喜huan你……如果她恨你呢？”徐明初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当真在好奇，像是再正常不过地在找一个答案。

而果不其然，她这些话一chu口，她那年轻的继母就缓缓呆在了原地。

她和姐姐的关系其实gen本不怎么样吧。那一瞬间，徐明初的心剧烈tiao动着，她在一片混luan中想到：姐姐对她，或许不比父亲更好吧？

徐明初知dao自己zuo了错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可她看着继母苍白的脸，心中的快gan就像不断拨弄着一个好不起来的伤口，这zhong隐痛既真实又畅快，让人即便知dao是无用的、是错的，也还是无意识地上瘾。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