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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8/10)

居中而写,横平竖直,一共七个字。

——“度钧山人无恙否”。

谢危在那儿坐到烛火熄灭,剑书知道他在沉思,因此没有续点。黑暗之中,谢危像一尊冷硬的雕像,不对着外人的时候,他身上人气就不多。

“你追上肖铎的干儿子,告诉他,要那个驿卒把嘴闭紧。”

书架旁细响一声,剑书已经翻窗出去了。

谢危慢慢起身,提起挂在门外的灯笼,沿着原路返回明衡殿。依照他的吩咐,宫人太监晚上都不在此,刀琴与剑书也各自有事,明衡殿异常安静,连带着石灯火光都似冻结一般静止。

夜不能寐的并非谢危一人,肖铎与张遮在春泉亭馆舍内,亦是久久辗转。只有宇文良序甜梦酣畅,梦里他从蓉城到京城拦了一路的红纱,将慕容婉婉迎娶回家。可偏偏将来到了西蜀,牵扯麻烦最多的就是他。

河边,刀琴睡到月将落就起身,把驿马唤起来,喂了一把干苜蓿,牵着它饮些水,便趁夜幕未尽,匆匆向汉中驿去。他有预感,入了子午道,他的箭会用的很快。马儿舔舐河中流水,他也掬了一把,洗去睡意与疲倦。

肖铎三人清晨方起,用过早饭,换了驿马出发。抵达汉中驿,已是暮色合野。平坦原野被金红日光照得璀璨,三人不由停马看了会儿,直到光线暗淡,才进驿馆去。

六月十五,汉中驿出发,换了两驾的马车,车厢内坐席折起,可供三人平躺。因宇文良序毕竟身份尊贵些,且肖铎不信他有驾车的本事,便由他和张遮轮流控马。此处往西南,官道也不再大段平直,更是比先前窄了许多,官道交汇处,也渐渐没了支起摊子贩卖东西的商人。子午道已是最好走的大路,如此最快仍要四日。

宇文良序在马车里呆着没意思,索性坐到外头,没形没状的靠着,“安静得很。”

“蝉不是叫得很欢么。”肖铎道。

“连个人都没有。”宇文良序嘀咕道,“怪吓人的。”

肖铎也觉得不太对劲,但六月本就不是官道上人多的时候,就连贩茶与蜀绣的商贩也不在六月行脚。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儿?”宇文良序又说。

肖铎嗅了嗅,摇一摇头。此段子午道两边山林众多,风吹来有一种腐叶的灰土气味,不算难闻。“小王爷还是进去吧,太晒了,到下个驿馆还有些距离,中暑不好办。”

宇文良序又在外头磨蹭一会儿,等过了山林密集处,没有一点儿遮拦,当真晒出一头汗,才进马车躲避。

而倘或他听肖铎的,早就进去,那么掀帘时张遮便能闻出宇文良序说的气味。肖铎虽执掌昭定司,也去诏狱审人,但他闻的都是些鲜活的血味与新死之人的酸败。张遮在江西,却是实打实见过不少死了很久的人,也闻过不少尸臭。

他们经过的那段山林道,离着不是很远的地方,趴了五六个山匪。头上都有个血洞,从前额洞穿到后脑,箭拔出来时带出很大的一个豁口。虽说是清晨死的,但天气实在太热,到这不过两个时辰多一点,就被林中的潮热高温闷得像死了一二天,气味也逐渐弥散开来,吸引了饥饿的野兽。

14

子午道从汉中至涪陵,肖铎三人用了五日,比预想少两天。在白鹤驿再次更换车马,终于能够直达蓉城。宇文族中早有送信的人等着,说待小王爷归家,要接风洗尘。

宇文良序就肉眼可见的开始紧张了。

肖铎让张遮驾车,自己进去和宇文良序说怎么平复心绪,一时到了蓉城外缘,见有青帐支起,竟是从这儿便开始迎接宇文良序。肖铎挑起帘子,宇文良序探头去看,好半天没有动弹。

肖铎道:“小王爷,你怎么也得去和族中人打个招呼,自然些,摆出些跋扈来。”

宇文良序猛地将窗帘一角从他手里夺过放下,面上尽是不知所措与惊惶。他按着胸口喘了几下,小声对肖铎说:“我不认得他们!”

“不认得的亲戚更好说了,寒暄两句意思意思……”肖铎顿住。

宇文良序点头:“你明白了?不是我不认得的亲戚,宇文族中的确亲眷众多,但大部分叔伯辈都见过。”他呼吸有些急促。

肖铎道:“既然你回来,你那些叔伯不可能不来。”

“但外面的人,我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肖铎又看了一眼外面。宇文家宗族旁支众多,因此不是全都长得很像,也正常。这些人全部带着该有的表情,有的高兴,有的平静,还有的显出几分破落户见富贵亲戚的窘迫。这群人中唯有一个孩子看着木呆呆的,甚至带了几分恐惧——然而,如果没有宇文良序说这些人他不认得,那么这个孩子的恐惧也情有可原,孩子总是怕生的。

肖铎道:“有个穿天青圆领衫的小孩儿,手里捧着一只橘子,这个孩子你认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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