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离魂

昭定司里，气氛沉重黏腻到几近实ti。

肖铎坐着，听下tou众人分述近日情况，眉间睥睨冷漠神se，恰是丞佑元年以前的样子。

曹chun盎额tou冒汗，也不全是因为外tou要下雨，屋里闷热。

“谢危掌了大权？”他蹙眉dao，“未对昭定司下手么？”

曹chun盎dao：“这……要不让大家散了，我和七郎说？这里有很多事情，知dao的人少一点比较好。”

肖铎便点tou，叫众人散去。曹chun盎跟在他后面，到了议事的小厅里，然后朝后tou十来岁的小太监眨眨yan，这小太监很机灵，就私自溜走，去gong里找谢危了。

因此，谢危来的时候，已经知dao肖铎似乎——失忆了。

至于失忆的缘由，却是因为一桩公干。

滇南小国使团入京朝贡，送走时肖铎同鸿胪寺少卿一并送至运河在京外的码tou，不料这小国内有王子争储，且他们不是嫡长子继承，因而大王子很是忌惮今次前来朝贡的受chong的三王子，就在此地埋伏，想要杀了他。到此chu1见只有肖铎一个会武的跟从，未发现周遭装扮成普通人的昭定卫，遂动手了。打斗间，不会水的鸿胪寺少卿失足跌落，肖铎也不及想，解决了敌人就tiao下去营救。谁料到水草缠住了鸿胪寺少卿的脚，肖铎在下面消耗了些时间才将人救上来。这位怕水的少卿跌进去就yun了，居然只呛了一点，找个大缸趴上去拍几下就好了，肖铎却是连施救加停留，将人托上来就yun了过去。

yun了两个时辰，醒过来，就不记得这七年的事情了。

谢危走到议事厅前，忽而听到肖铎ba刀chu鞘。他笑了笑，原来肖铎待陌生人是这样min锐，这样直接的视作敌人。他笑过之后，心里仿佛有百只毒虫啮咬。

曹chun盎忙说：“干爹，没事，是万岁爷来了。您同万岁爷一……一向很好！”

肖铎侧tou，看外tou站的人。

而后他轻轻对曹chun盎dao：“我不信。”

谢危也对shen边的剑书轻声说：“他一定会不信。”

曹chun盎斟酌要不要说肖铎家里还有两个五岁的孩子，谢危就走了进来。

肖铎立ma跪下，持等活行礼，端的是一副客气礼貌、恭顺无比的模样。

谢危看着，扎yan得很。

“你chu去吧。”他对曹chun盎说。

曹chun盎不太放心，他忧心忡忡地看着肖铎。

谢危笑了笑，“我能对他zuo什么？”

曹chun盎无话可说，只好离开。

谢危坐下，指了指自己脚边，“来这里跪。”

肖铎面上神se如常，提起衣摆，谢危觉得这场景甚是熟悉，也没有纠正，只看他怎么站起shen，走了几步，然后重新端正跪到自己脚边。但不是一日前见到的样子；肖铎昨天晚上陪自己在外书房看以前的卷宗，先是跪在半步外，帮着从大箱子里往外拿，后来慢慢挪到jin贴着，自己一垂手就能抚摸到他。

现在么……一步之外，是非常正确的君臣距离。

“跪过来一点。”谢危又吩咐dao。

肖铎不明所以，尽guan醒来后听曹chun盎说过，自己这几年甚是风光，并且被谢危信任，但他此时记忆停留在六年前，也就是元贞皇帝还未死的时候，他没有同谢危的记忆，因此即便曹chun盎讲了、七郎和其余一直跟着他的昭定卫都这么说，他也不能够放下心来。

不过，先顺服为好，上位者都是喜huannu才听话的。

肖铎便膝行向前，谢危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他摘下扳指，朝肖铎示意，肖铎便两手接过捧着，是同以前一样的习惯，谢危的心情越发愉快。

“tou仰起些。”

他说一句，肖铎zuo一个动作。

“找大夫瞧过了吗？”

肖铎dao：“谢万岁爷关怀，大夫瞧过，说并非伤及颅脑，只是水中闷久了，一时血脉不畅，致使有些……shen子短时的不好。不妨碍nu才chu1理公务。”

“哪个大夫？”

肖铎便想到那个看似同自己很熟的郎中，“说是城西破山堂的邓先生。”

“噢。”

既然是邓晞岳说没关系，那必然是真的没有关系。

谢危躬shen，nie了nie肖铎的脸颊。如今孩子都快六岁了，肖铎脸颊上补起的ruan脂也没有退太多，看着是比两人最先认识那会儿要幼态些，偏偏举手投足又多了许多熟艳。

肖铎有些愣怔，他不喜huan旁人随意chu2碰自己，被荣安碰过恨不得立刻沐浴清洁，这会儿却没有意想中的不适。只是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记耳光便扇得他险些跌倒，谢危轻柔握着他的上臂，将他摆回正位，仔细看了看脸上浮起的印子，叹了口气。

肖铎心中自然怒意升腾，不过他没表louchu来，反而笑dao，“万岁爷要惩治nu才，何必亲自动手呢，只消吩咐一句，nu才自己扇自己就是了。”

谢危说：“我喜huan自己动手。”他从肖铎手心拿起扳指，看了一看，没有dai上，只起shen后将它放在座位中间，“跪一个时辰，晚上拿着扳指进gong。……明衡殿，戌时。”

肖铎从他最后报chu的时间与地点中，听chu一些不对味的苦涩。然而这同自己没有关系，肖铎怀着越积累越多的怒火，终于跪足了一个时辰，握着扳指走chu去，扬声dao：“曹chun盎！”

曹chun盎在楼上应声，一时跑下来，问：“干……干爹，怎么了？”

肖铎也不知dao要叫曹chun盎干什么，于是只好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曹chun盎dao：“申时过了吧。”他看到肖铎脸上指印，也没有很惊奇，只有些抱怨的颜se。

“待会儿给我备辆ma车，我戌时要进gong。”

曹chun盎应声，又说：“干爹要ma车，还是ma？”

“你觉得我ding着个ba掌印子能见人？”

“呃……也是。”曹chun盎讪笑着走了。走的时候，他心里说：干爹果然是真的失忆了，要是没有失忆，压gen儿不会在乎这一点。

戌时前一刻，肖铎进了明衡殿，殿内无人侍奉，只有两个年轻人坐在栏杆上，一个拿着gen细竹竿，竿tou拴了细棉线，细棉线另一端是个圆的白纸片，他就拿着挥来挥去，勾得两只粉蝶跟着飞来飞去。另一个就看着他逗蝴蝶，问：“这guan用吗？而且未知少爷和小姐喜不喜huan玩蝴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