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极地伸了手指去拨那烛火,暗暗叹口气:至于吗?从晌午气到现在?
唉——
“烛焰晃眼,烦请景兄停手。”
怎么这么多麻烦事!不就是睡个觉吗?景墨染愤愤地瞪一眼床上的人,应雪柔正背对了他,倒也没瞧见。
正当景墨染不满地盘算着如何回到床上钻进算账的被中时,却忽而听到屋子东侧传来“喀”地一声轻响,景墨染诧异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窗门洞开,外头的月光不甚明晰地照出个人影,就站在窗内。
显然应雪柔也听见了动静,伸手掠过怀音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谁?!”
正是天色将晚,一阵突如其来的寒意逼得隼流从温暖的睡梦中醒来。睡前信手翻检的那卷竹简已不知何时从手中滑落,压得胸口隐隐有些发疼。隼流打着哆嗦将竹简推到枕边,随手扯过件外衣罩在身上,还是觉得冷,又抓过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这才笨拙地趴到窗前,微微眯了眼,透过窗子的缝隙向外头望去。
院子里植着株梅树,矮矮瘦瘦的,挨着墙角长着,上头缀了些细小的花苞,衬着顶头阴郁的天色,说不尽的苍凉,教看的人禁不住打心底生出些怅然。
看着天色,大约又要落雪了。隼流紧一紧衣襟,暗自思忖着,时辰已不早了,又赶着这天儿不好,叔武今日不会来了罢。
这本是二人未曾出口的约定。自打两人相识以来,隔上三五日,速檐便会来山上的这间茅屋寻他,来的时候总不忘替他带些日常吃穿用物,隼流也向来是毫不客气地收了。虽说速檐身为武将,却也颇有文才,更是存了邀隼流一同效力东吴的心思。二人论起兵书典籍,言语中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聊到兴头上,误了下山的时辰也是常有的事。尽管隼流每每作出些冷淡的模样,速檐却不以为意。如此一来,隼流也难免生了几分亲近之意,这数日一次的会面也不知何时成了山中平淡生活中唯一可期待的微小波澜。
隼流有些出神,当初是自己选择在这山中隐居避世,而这儿的生活也正如自己所料,远离山外乱世之纷扰,悠然惬意。只是隼流并非甘于平静淡泊之人,他有自己的抱负,有对这天下形势的独到见解,独居虽好,却难觅知己,未免寂寞。
与速檐相识也是偶然。